走出去智库观察

　　近日，走出去智库（CGGT）与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中国金融研究中心（CCFR）共同主办的“美国最新政情、政策分析：赴美投资的机遇与挑战 ”沙龙，在清华大学经管学院举办，探讨如何从华盛顿角度看与美国开展贸易、外商投资的机遇和挑战，以及如何提高中国企业走出去成功率。

　　清华经管学院金融系教授、清华经管中国金融研究中心主任何一平主持活动。能源专家、高盖茨华盛顿特区合伙人David L. Wochner和北京合伙人、全球能源自然资源运筹合伙人范多凌律师对美国能源和天然气投资机遇，以及法律监管对策做了分析介绍。

　　本次沙龙由美国高盖茨律师事务所和九卦金融圈提供支持，广州政府基金、中国银行、中国交建、海航集团、中国远洋海运集团、北控集团、山东龙骏风能、清华同方威视、中钢集团、中盐能源、沈阳东管、品今控股、上海胜瀛资管、爱立信、瑞士信诺德、优胜教育等约50位企业高管参加沙龙讨论，针对自己感兴趣的赴美投资政策法规、融资、项目机会、监管等问题，与嘉宾进行了面对面的互动交流。

　　今天，走出去智库（CGGT）刊发David和范多凌律师的演讲实录，供中国走出去企业决策者和投资者参考。

 

　　要 点

　　1、2015年12月30日国会（当时是奥巴马总统）签了一个原油协议，这是美国出口的第一船自己生产的原油。这是自从1970年以来，美国第一次出口自己生产的原油。

　　2、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液化气净出口国，中国是国际上最大的能源使用国之一，目前这两个国家之间没有直接的液化气输送管道和直接的液化气贸易合同。

　　3、现任国务卿蒂勒森曾任埃克森美孚董事长，出口美国过剩能源将成为其主要任务之一。

　　4、特朗普非常希望美国成为一个大的能源出口国，他非常欢迎能源领域的外商投资。在注意美国安全审查的同时，中国投资者在美国的能源领域有投资机会。

 

　　正 文

　　

　　能源专家、高盖茨华盛顿特区合伙人David L. Wochner演讲

　　高盖茨律所北京合伙人、全球能源自然资源运筹合伙人范多凌律师演讲

 

　　特朗普在竞选的时候曾经说过“让美国重新强大起来”。我今天的演讲标题就是在这个标语上面加了一个能源，就是“让美国的能源业更加强大起来”，介绍美国近期在能源领域的发展。

　　在国际能源市场的大舞台上，美国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对于潜在的中国投资者有什么机会？中美能够有一些什么合作的机会？中国企业与美国当地的公司有哪些方面合作机遇？

 

　　我先带大家过一下改变世界的70天（我编制的）。自1970年中东能源危机以来，美国一贯坚持不会出口本国生产的原油，但在2015年12月30日，国会（当时是奥巴马总统）签了一个原油协议，这是美国出口的第一船自己生产的原油，这是自从1970年以来，美国第一次出口自己生产的原油。2016年2月24号，美国通过Cheniere管道出口了第一批商业性的液化天然气。2016年3月10号，美国从东部宾州出口第一船乙烷，这船乙烷是运向欧洲的。

　　自从100年以前，在阿拉伯盆地（今天的沙特阿拉伯）发现了大量的石油以后，美国100年以来一直是依赖中东的原油进口和液化天然气的进口。美国一直在进行各种努力寻找能源替代，不管是从清洁能源或者是自己发现另外的新能源，或者是号召全体民众节省用油。

 

　　从上面的看到表格可以看到美国原油、乙烷、液化天然气的出口情况，从今年开始，美国已经成为能源的净出口大国。在国际能源舞台上，美国的角色和地域政治产生了很微妙的变化。这是什么结果呢？在能源界，开采技术不断发现新的技能，比如说水压榨力开采，本来打井是垂直打的，但是新的技术是可以用水灌进去，横向把地层表面压榨开来，这是在美国能源革命之后的关键性技术突破，叫水压榨力开采方法，新的开采方法导致美国原油的发现和开采在量上有了很大的更新。因为美国的原油开采成本的降低，现在的油价也比较低迷，近几年美国国内新能源和再生能源领域的投资和开发逐渐减少。

 

　　从上图可以看到，2016年美国出口原油到了29个国家（包括中国），里面有不少国家曾经是美国从其进口原油的国家。这也是需要再次重复的，因为美国现在对能源资源新的发现和新出口的政策，美国将在国际原油和液化天然气舞台上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也将在地域政治方面的发生转变。

 

　　上图重点是液化天然气，日本在过去的10年内是亚洲最大的液化天然气进口国。自从日本核电站爆炸事件以后，日本政府不断地向美国政府要求出口接收液化天然气贸易方面得到特殊的待遇，但是美国政府拒绝了。中国也是在2016年美国出口液化天然气接收国之一。虽然中国被列为美国输出口国家，但并不是美国直接运液化天然气到中国，而是通过市场上的大宗交易，就是衍生品，从第三国转卖给中国。这是中国和美国之间的一个裂缝，因为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净出口国，中国是国际上很大的能源使用国，这两个国家之间没有直接的管道，也没有直接的合同。

 

　　特朗普的能源政策

 

　　美国政府在立法上和政策上会有哪些支持？美国政府能源贸易的新措施对于中国的投资者有哪些潜在的机会？

　　特朗普总统在竞选的时候曾经出了很多有关能源的名言，他在恢复煤矿的神圣地位和煤矿工人地位上，作了很多有关的演讲。特朗普演讲的时候一些比较有趣的名言，比如说煤炭是非常美丽的，我们再也不会从任何人那边，尤其是对我们有敌意的国家去进口任何东西之类的等等。下图比较长的引号里，特朗普要让美国成为一个能源出口国。

　　特朗普会推翻奥巴马做的所有有关能源的一系列政策，包括清洁发电计划、气候转变的计划。奥巴马在环保方面加强了监管，使美国能源开采的成本比较高，而特朗普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监管的一系列政策全部否掉。

　　总统和国会立法是两个不同的层面，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够互相同意。特朗普做的一系列帮助美国开采原油、液化天然气和煤矿的便利措施，方便这些企业增加产量，然后使美国能够成为最大的净出口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幅度减少各层次的监管，特朗普认为减少监管可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

　　接着介绍两个总统令。总统令就是总统可以绕开执法机构直接颁布的一些内容。特朗普首先授权一些监管机构重新审查奥巴马总统当时立下的一系列环保方面和监管方面的法规法令，可以有权推翻之前所有总统做的工作。

　　这一切都是在于减少对环保方面的监管和压力。比如说有这么一个金融工具，就是测试今天空气当中排放的二氧化碳对今后经济、政治的影响。曾经有联邦资金去赞助这种科研，但是这些经费都取消了。环保对于奥巴马的民主党来说是很重要的问题，刚才说的金融工具是奥巴马总统和他的工作人员们来衡量任何项目的一个很重要的指数。

　　总统令的第二部分就是要撤销奥巴马以前建立的环保方面的法规，这个可能要花一些时间，大概要花一年多的时间，不同的监管机构会去审查，审查以后提出修改或者是取消的方案。

　　还有一点特朗普比较重视的，是否能够高效地拿到开采方面的许可，因此他授权环保部门能够加快发出各种项目许可的过程。这是对潜在的外商投资者走进美国非常重要的，比如说要去建造液化天然气厂，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监管机构非常多，有能源部、环保部等等，特朗普会让整个过程有一个领头的发许可的政府部门，这样同时在简化申请过程的同时，又降低了外商投资被否认或者是许可证办理拖延的情况。

　　上图是赵小兰和特朗普在美国媒体很有名的一张照片，赵小兰手里拿的五颜六色的图表示了一个项目可能要经过多少监管机构才能够得到审批。这是特朗普和赵小兰在纽约特朗普大厦拍的照片，他们当时宣布说要简化一系列许可的过程。

　　特朗普大力支持曾经被奥巴马总统拒绝过的建造运输原油管道的大型项目，比较出名的就是他们会从美国和加拿大的边境进口加拿大的原油，一直运输到德克萨斯州，这是对北美非常重要的一个原油管道项目。但是当时奥巴马为了环保的原因否掉了，但是现在在特朗普的执政下会继续往前走。

　　非常重要的一点要提到，今年5月份，美国和中国高层关于“中美经济百日合作计划”的谈话，其中有一点值得关注的就是，在当时签的意向书里面提到了美国向中国出口液化天然气的条款，对此很多美国人比较吃惊，更加吃惊的可能是日本人。

　　美国出口液化天然气的管道非常发达，有纵横贯穿美国的很大的通向其他国家的几个比较重要的管道，有四个新的管道正在建设当中，还有在联邦监管局申请当中。有一个问题，中国企业是否可以参与投资或者是分享、享用美国的液化天然气基础设施。

　　我们三个（指同在现场演讲的Stacy J.Ettinger和范多凌）代表了三个不同的法律领域，Stacy是政府领域，我是液化天然气美国方面的专家，范多凌的业务基本上是代表中国人走出去，包括 “一带一路”的项目。最近欧美的项目少一些，主要集中在“一带一路”这些国家，中亚项目比较多一点。我们三个人合作，可以帮助中国企业去投资美国的液化天然气管道。

　　这次中美高层签的协议（中美经济百日合作计划）里面，可以看到美国是欢迎中国的投资者参与美国液化天然气管道的投资，虽然并不能绕过美国安全审查，但至少代表美国政治的一种信息，是欢迎或者不反对中国的潜在投资者去参与这些项目。

　　有以下几个原因，美国政府不会反对中国投资者参加美国能源基础设施的投资。首先我认为美国有过剩的天然气产量，必须找到新的终端用户、新的国家、新的终点站，才能保证美国能够不断地去挖掘天然气的储量。如果想象一张图的话，美国液化天然气管道是纵横交错的，没有一个管道是唯一的管道，即使中国的投资者参与了管道一段的投资，并不会产生美国安全的任何疑问，因为美国国内有那么多的管道，而且有不同的管道可以运输同样的气源。特朗普的决心，就是要出口美国的自然资源。如果能够和中国合作，出口到中国，将会对整个的计划非常有意义。

　　美国国内的液化天然气开发商可能会因为美国安全审查的问题，担心中国的潜在投资者会参与项目，但是有了这个意向书以后，有了美国政治的这个信号以后，国内的液化天然气生产商也不会那么担心，去找潜在的中国合作方一起开发一些项目。需要更加关注的一个焦点就是如果中国的投资者不光投资管道，比如会延伸到上游的气田，再到中游去投管道，甚至于投资下游的炼化厂、提炼厂、冷冻厂、液化厂，整个的价值链如果能够分布投资的话，是不是美国政府能够通过美国安全审查，这是要关注的。美国安全审查是一个一个去申请的，没有办法现在保证项目一定能够通过，但是要结合具体项目，再结合到华盛顿，甚至在选址的州的层面去游说，在开始就做好这些工作。

　　另外一个总统令，就是在采购方面特朗普尽量鼓励美国政府去买美国生产的产品。这是针对中国和印度的钢铁公司进口钢铁，从贸易层面上有监管。现在从政策上鼓励所有的国内项目尽量用美国的钢铁，这会影响到一些项目。其实美国还是需要依赖进口的钢铁，因此特朗普总统豁免了加拿大边境管道项目。

　　这个总统令怎么影响其他的领域？比如说风厂，很多机械设备现在都是从国外进口到美国去的，问题是如果一定要美国生产的话，怎么在美国国内找这些组装的部分？现在这些情况都还是比较模糊的，还是未知的。我们在特朗普想做的事情里面也找到互相矛盾的几个领域，比如说2018年政府预算里边有很多和他想达到的目的不符合的做法。现在特朗普新的预算还没有被通过，可能要到年底才能够见分晓，但是我们的信息渠道告诉我们，很多共和党的人也不支持特朗普2018年的预算。

 

　　美国政府能源内阁小组和独立能源监管机构介绍

 

　　上图是特朗普总统能源内阁小组成员。其中，上图右三，Rex Tillerson（蒂勒森）是现在美国新的国务卿，曾经是美国埃克森美孚公司的董事长。因为他是国务卿，再加上能源的背景，帮助特朗普通过美国成为能源出口大国的任务，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帮特朗普制定很多能源法规的是Scott Pruitt（上图上排中间位置），他是美国能源机构的重要领导，他一般反对政府参与任何的监管。他曾经是某州最高检察官，在做最高检察官时告过美国联邦环保部四次，说明他对环保方面的监管是非常反对的。

　　Rick Perry是能源部长，以前是德克萨斯州州长，德克萨斯也是美国的能源大州。他是德州人，德州人都非常支持能源行业发展。除了原油之外，他也非常支持风电，在他的领导下，德克萨斯州是美国建造风电最多的一个州。

　　左下角的Secretary of interior类似民政部，管理美国国内的一些事情。Ryan Zinke管理所有的联邦土地，所以任何的液化天然开发也要经过这个部门。Ryan Zinke除了油气以外，也非常支持陆上风电在美国本土的开发。他们非常想要做的是海上的风电，海上风电在美国东海岸，通过一条电线能够供应美国东海岸大的城市，比如波士顿、宾州这样的工业城市。这个已被提案，如果往前推进，可能会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风电国际性招商引资的一个项目。

　　在美国法规下还有两个独立的联邦监管机构，不归特朗普管。美国能源监管委员会，我就是这个委员会的能源专家。这个委员会是管美国所有境内州与州之间管道的建造和运营，也管液化天然气通向海外的管道。现在申请建造新的液化天然气管道，尤其是在已经发现页岩气比较发达的地区，比如说在宾州和德克萨斯州几个大的气田，想要把这些资源运出来。这个委员会也管了州和州之间的电力运输和转让买卖。现在的挑战就是怎么样运用新的技术，比如说再生能源、电池长储存技术，运用到现有的供电电线网里面。特朗普是比较关注传统能源（比如石化）方面的资源，这个委员会就会看更多的、更广泛的领域，包括再生能源、新能源和非常规的能源。

　　另外一个独立的机构是美国的核工业监管委员会，最大挑战就是怎样去处理核工业产生的一些废物、废料。我认为从政治上会尽快推动处理美国境内核方面废物产生的解决问题，我觉得这是外商投资的机会。我认为从美国安全审查的角度上，不仅对中国，对全世界的投资者来说，要在核工业里面拿到投资还是会比较有挑战的。

　　最后总结一下，我认为特朗普非常希望美国成为一个大的能源出口国，他在能源领域非常欢迎外商投资，在注意美国安全审查的同时，可以看到将来中国的投资者在美国的能源领域是有一定的机会的。

 

　　嘉宾介绍

　　David L. Wochner

　　高盖茨华盛顿特区合伙人，曾经代表客户处理联邦能源监管委员会（FERC）、能源和内政部、环保局（EPA）和国会等部门与天然气、液化天然气和石油相关事宜。他曾作为华盛顿首席律师代表一个大型国际钻井公司多次参与国会和联邦机构就墨西哥湾马孔多漏油事件进行的调查和听证会，包括众议院能源商业和司法委员会、安全和环境执法局（BSEE）及其前身机构。

　　Wochner 先生的客户包括天然气和液化天然气经销商、进口商、出口商和项目开发商；金融机构；石油管道和托运人；石油和天然气开采公司；州和省级政府官员。

 

　　范多凌 律师

　　美国高盖茨律师事务所北京分所合伙人。范律师是一位具有广泛执业领域的国际律师，执业范围包括EPC工程、深水项目、船舶和运输、石油天然气、石油化工、液化天然气，矿产资源以及基础设施等领域内的跨境并购、合资企业、项目开发、能源项目以及船舶融资和运营、监管与合规、金融业法律服务以及国际仲裁与私募股权投资。

　　范律师拥有向亚太地区、北美、南美与俄罗斯/独联体客户提供交易咨询服务的丰富经验。近年来，曾向石油、海工、矿产与电力行业的中国著名大型国有企业客户提供专业咨询服务，特别是在南美、东南亚，北美还有俄罗斯进行境外交易的相关事项。

　　范律师曾在多家中国国有企业和中国政府部委发表过演讲，主题是关于页岩气的相关法规以及北美的相关适用法律，并定期给能源基础设施客户做量身定制的法律以及项目层面讲座。

 

　　机构简介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中国金融研究中心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中国金融研究中心（The China Center for Financial Research in SEM，Tsinghua University，简称CCFR）成立于2002年，是一个以金融学研究为核心，连接学界、业界和监管部门的平台。

　　中心的宗旨是建设一个国际一流水平的开放式研究平台，吸引国内外金融研究人员，积极推动面向现代金融体系的科学研究，为中国乃至全球金融业的发展提供前瞻性的研究报告，并为中国的经济发展和金融政策的制定献计献策。

 

　　走出去智库

　　走出去智库（CGGT，China Going Global Thinktank）定位于中国企业境外投资并购实务，由国内和国际一流专业机构—投行、法律、会计、风险管理、银行、品牌、人力资源、估值、数据信息9个领域的专家团队共同发起或合作，在全球范围内约200个国家/地区拥有专业资源。

 

　　高盖茨律师事务所

　　美国高盖茨（K&L GATES LLP）在全球拥有近2000名律师，客户涵盖各大行业的全球知名企业、资本市场参与者、中型市场企业、新兴成长公司以及公共机构、教育机构、慈善组织和个人。

 

　　九卦金融圈

　　“穿透现象，回归本质”，九卦金融圈是由金融业内专业人士和顶级院校专家联手搭建的新媒体共振平台。为金融科技圈提供专业的内容和传播服务。九卦金融圈现已入驻：微信公众号、新浪财经头条号、头条号、一点号、网易号、搜狐号、百家号、雪球、UC大鱼号、企鹅号等自媒体平台。

 

　　走出去智库（CGGT）

　　不谈大道理，只讲干货。国内外一流投行、法律、会计、风险管理、银行/保险、品牌、人力资源、估值、境外信息情报和数据管理9个领域的专业人士联袂。走出去一站式专业实务和数据信息平台，企业跨境投资并购智囊团。更多信息请访问：www.cggthinktan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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